第92章誰念西風獨自涼（一）客棧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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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誰念西風獨自涼（一）客棧遇險
不知何時，大風又起，透過窗上的縫隙嗖嗖地吹來，兩個人更難入睡，索性並肩坐起。
“這一路而來，流言蜚語已經漫天飛了。有人說鎮東大將軍過世的消息剛傳到宮中，皇上便扔了百官去霸占了鎮東大將軍的女人，更有甚者，說這次鎮東大將軍餘毒未解皇上便將他派到邊疆作戰，是早有預謀地想除了他，一來，是覺得他功高震主，二來，還是想將他的女人據為己有。”出門的機會多了，總會有不願聽的話鉆進耳中，卓卿將一路上聽到的流言蜚語原班道出，憂心道，“現在，你已經是紅顏禍水，怕自此之後，你在宮中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流言傳出，莫醉心下一凜，突然想起一事，更是惴惴難安。
難道，這就是蘭容王要她去靠近皇上的目的？
他對自己的篡位之心從不掩飾，只是皇上仁德，無論已逝的左丞相留下的門生還是右丞相的勢力，都站在皇上這一邊，而手握兵權的羅宇更曾一手扶持皇上稱帝，所以，他一直無機可趁。
如今，天下百姓都敬卓昊為大英雄，若皇上只為了一個女子便將他置於死地，那他的一世英明只怕會因此事毀於一旦。
羅宇雖與卓昊關系不好，但畢竟是他的外祖父，如若真的聽信謠言，倒戈相向也不無可能。而皇上以尋小時候的心上人為由多年來拒不立後，甚至只寵幸喬深一人已經讓朝中大臣極為不滿，現在她無端成了禍亂後宮的女子，若皇上一心維護她，只怕會讓一直支持他的朝臣心寒。
她不由懊惱不已，原本以為蘭容王執意要她靠近皇上是要自己為他做竊取機密甚至下毒之類的事情，卻從未想到，他竟如此陰險。
只怕即使自己與阿淵從未互生情愫，只是稍微關系密切些，他也會尋個時機將卓昊除去，以為他的出師正了名。
“阿珞，不如你和我們回大楚吧。”雖看不到她的神色，但聽她氣息紊亂，只道她只是在為這些流言蜚語忿忿不平，卓卿安慰她道，“現在大哥走了，無論你做了多大的女官也沒用了。晉安城又是個傷心地，你出宮後無依無靠，倒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去，那裏山清水秀，也不比我們大周差，而且，你可以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我們在一起也有個照應。好不好？”
只是剛剛開始，又怎麽會是結束？她無聲地苦笑，問道：“小姐，無風不起浪，難道，你不相信那些傳言嗎？”
卓卿一楞，脫口道：“你怎麽了，那些話我當然不會相信。”
“只因為皇上是他的好兄弟，我更不會離開他嗎？”她的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卻是在嘲弄自己太過大意，輕視了蘭容王，口中卻說著另外一件事，“我的確和皇上在一起了，只是，皇上沒有害阿昊，他在得知了阿昊去世的消息後去找我，是因為擔心我一旦失去了卓府這個靠山，便會遭人毒手。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現在也已經死了不止一次了。”
卓卿心中大驚，一時間卻無法接受她在說些什麽，半晌沈默。
聽她再無動靜，莫醉苦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說入宮是為了他，卻在短短幾個月便變了心。”
“不，”卓卿已經定了心神，搖頭道，“讓我吃驚的，不是你放棄了大哥，而是你選擇了皇上。”
莫醉大為意外，問道：“為什麽？”
“大哥說他非你不娶，也只會娶你一人，所以，你也就聽著信著，以為自己也會非他不嫁。可是，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在大哥面前，永遠都是規規矩矩的小丫頭，闖了禍不敢為自己爭辯，有了怨氣也藏在心裏，大哥不讓你做的事情你當著他的面什麽都不說，轉身卻依舊我行我素。在大哥面前，你那樣的畏手畏腳，根本不是真實的你。”卓卿低聲道，“所以，如果有一日，你會遇到一個讓你毫無顧慮只做自己的人，那時，你才會真正地心動。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和皇上……畢竟，哪個後宮不是佳麗三千，你這樣的性子，怎麽會安安靜靜地接受？”
沒想到卓卿會如此了解自己，她心中一暖，道：“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最了解小姐心思的，卻沒想到小姐竟然也這麽了解我。”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怎樣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清淺的笑意在唇邊一閃而逝，傷痛轉瞬又溢滿了眸中，卓卿嘆道，“大哥走了，阿娘不知道傷心成了什麽樣子，我會勸她和我們一起回大楚，那樣，再回來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說不定，這次是這輩子你我最後一次窩在被窩裏說悄悄話了。”
“大周和大楚一向相安無事，要來回走動也不是什麽難事。”莫醉握緊了她的手，心中一緊，道，“更何況，只要你和林大哥好好的，我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對了，有一件事，林路曾對我提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如果你和我們回大楚，也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但現在看來，你是不會跟我回去的，而且，你還要面對蘭容王，這件事，你最好知道。”卓卿突然壓低了聲音，俯在她耳邊道，“林路有一次無意中聽到蘭容王和他的暗士密談，說雪蓮教藏著能動搖江山社稷的秘密，如果能找到那個秘密，他定能奪得天下。”
雪蓮教？腦海中閃過一個絕美的男子，莫醉心中驀地恍然，難怪蘭容王總要糾纏華飛影。
“蘭容王城府極深，他既然將你送到了宮中，必定有所圖。”卓卿憂心道，“雖然他一直都有溫文爾雅的君子風度，但我每次看到他，總會覺得心中發涼。你與他打交道時，一定要當心。”
莫醉深有感觸，點了點頭。
說了太多耗費心神的事情，為了轉移她的註意力，少些悲痛，莫醉轉了話題，問她大楚的風土人情，雖然卓卿仍沒有太多興致，但語氣還是輕快了些，從俊美河山講到如畫女子，幾乎將那裏當做了家。
突然想到那個紅衣似火的染眉公主，她曾對阿昊傾情如此，但在葬禮上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不知是否現在是否得知了他去世的消息，知道後又該是如何地悲痛。
不知不覺中，兩人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中終是倦了，相依偎著小憩了一會兒。
但睡意未深，許是思慮過多，恍惚中眼前突然閃過自己再深井中見到的一件物事，莫醉渾身一顫，猛然驚醒，卻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雖然沒有看清那東西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卻也把她給嚇昏了，後來夏池淵來了，她也忘了此事。
不知為何，此時卻突然想起了，難道，是因為她一直都惦記著那東西，所以它才會突然鉆到腦海中嗎？
身旁的卓卿已經漸漸入了眠，怕將她驚醒，莫醉不敢亂動，卻再也睡不著了，只是呆呆地睜著眼睛。
突然，似乎覺得眼前一暗，她有些奇怪，向門口一轉眸，才發現客棧一樓廳中昏暗的夜燈籠好像被熄滅了。
她剛開始並不以為意，但不過一刻，便突然覺得頭有些昏昏沈沈的，似乎嗅到了一種幽淡的味道，她心中一驚，忙伸手替自己和卓卿捂住了口鼻。但卓卿似乎依然昏迷了過去，毫無反應。
不多時，門口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動門栓。
她這才明白是有人趁夜偷襲，想要開口呼救，卻發不出聲音來，四肢無力，半分也動彈不得。
門被悄聲推開，隱隱約約中，刀劍寒光閃動，至少有七八個黑衣人井然有序地潛進房中，悄然地向床榻慢慢靠近。
刀起時，方才的驚慌已然消失無遺，一剎那，她竟有些安心。
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那他就不會再受萬夫所指了吧。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本想安然受死，但突然想起身邊的卓卿，不由心下一震，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驀地睜開了雙眼。
為了確定床上之人是他們的目標，其中一個黑衣人吹燃了一個火折子，向床上一晃，正好碰上她怒瞪的雙眼，意外之下驀地一楞，舉起的長劍也沒有當即刺下。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打鬥聲，一個男子縱身而入，手中長劍揮舞，寒光閃閃中，不多時，便殺到了床邊，將她們護在了身後。
暗中敵多我寡，林路舞劍如風，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卻讓那些黑衣人不敢貿然向前搶去。
突然，房中登時一亮，卻是一個黑衣人提了一個燈籠過來，雖光線不亮，卻足以將房內照得清清楚楚。
那些黑衣人本就非泛泛之輩，方才在黑暗中因怕傷著同伴有所顧忌，現在卻再無後顧之憂，一個個挺劍向林路刺去。林路寡不敵眾，不多時，便大汗淋漓，漸漸處於下風。
見他的招式越來越亂，身子似乎也左右搖晃，莫醉心中一驚，看林大哥的招數，他似乎也中了迷香？
黑衣人也看出了端倪，其中一人一擡手，止住了攻勢，冷笑一聲：“咱們對客棧中所有房間都用了迷香，他也中了毒，快支撐不住了，咱們不必多費力氣，等他倒下了再行動手。”
圍攻林路的其他黑衣人頓時停手，只安靜地等著。
劍勢一去，林路登時沒了氣力，雖然手中仍握著劍，眼前卻已經恍若醉酒，不多時，劍鋒向下一倒，只能以劍撐著身子。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一揮手，六柄長劍齊齊向林路刺去。
突然啪地一聲，卻是一道白影從挨著床的窗口掠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到一個黑衣人面前，掌風到時，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已然被那人奪了去。
昏黃燈光下，白影如鬼魅一般來去閃如電，劍到處，人已倒。
幾乎沒有任何攻擊的機會，不多時，十個黑衣人便倒在了房中，全都被一劍制住。
在昏倒前的最後一刻，她終於看清了那道染著殷紅血點的白影，但即便雙眼已經沈重地合上，她的臉上也依舊帶著不可置信地驚愕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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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流言傳出，莫醉心下一凜，突然想起一事，更是惴惴難安。
難道，這就是蘭容王要她去靠近皇上的目的？
他對自己的篡位之心從不掩飾，只是皇上仁德，無論已逝的左丞相留下的門生還是右丞相的勢力，都站在皇上這一邊，而手握兵權的羅宇更曾一手扶持皇上稱帝，所以，他一直無機可趁。
如今，天下百姓都敬卓昊為大英雄，若皇上只為了一個女子便將他置於死地，那他的一世英明只怕會因此事毀於一旦。
羅宇雖與卓昊關系不好，但畢竟是他的外祖父，如若真的聽信謠言，倒戈相向也不無可能。而皇上以尋小時候的心上人為由多年來拒不立後，甚至只寵幸喬深一人已經讓朝中大臣極為不滿，現在她無端成了禍亂後宮的女子，若皇上一心維護她，只怕會讓一直支持他的朝臣心寒。
她不由懊惱不已，原本以為蘭容王執意要她靠近皇上是要自己為他做竊取機密甚至下毒之類的事情，卻從未想到，他竟如此陰險。
只怕即使自己與阿淵從未互生情愫，只是稍微關系密切些，他也會尋個時機將卓昊除去，以為他的出師正了名。
“阿珞，不如你和我們回大楚吧。”雖看不到她的神色，但聽她氣息紊亂，只道她只是在為這些流言蜚語忿忿不平，卓卿安慰她道，“現在大哥走了，無論你做了多大的女官也沒用了。晉安城又是個傷心地，你出宮後無依無靠，倒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去，那裏山清水秀，也不比我們大周差，而且，你可以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我們在一起也有個照應。好不好？”
只是剛剛開始，又怎麽會是結束？她無聲地苦笑，問道：“小姐，無風不起浪，難道，你不相信那些傳言嗎？”
卓卿一楞，脫口道：“你怎麽了，那些話我當然不會相信。”
“只因為皇上是他的好兄弟，我更不會離開他嗎？”她的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卻是在嘲弄自己太過大意，輕視了蘭容王，口中卻說著另外一件事，“我的確和皇上在一起了，只是，皇上沒有害阿昊，他在得知了阿昊去世的消息後去找我，是因為擔心我一旦失去了卓府這個靠山，便會遭人毒手。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現在也已經死了不止一次了。”
卓卿心中大驚，一時間卻無法接受她在說些什麽，半晌沈默。
聽她再無動靜，莫醉苦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說入宮是為了他，卻在短短幾個月便變了心。”
“不，”卓卿已經定了心神，搖頭道，“讓我吃驚的，不是你放棄了大哥，而是你選擇了皇上。”
莫醉大為意外，問道：“為什麽？”
“大哥說他非你不娶，也只會娶你一人，所以，你也就聽著信著，以為自己也會非他不嫁。可是，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在大哥面前，永遠都是規規矩矩的小丫頭，闖了禍不敢為自己爭辯，有了怨氣也藏在心裏，大哥不讓你做的事情你當著他的面什麽都不說，轉身卻依舊我行我素。在大哥面前，你那樣的畏手畏腳，根本不是真實的你。”卓卿低聲道，“所以，如果有一日，你會遇到一個讓你毫無顧慮只做自己的人，那時，你才會真正地心動。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和皇上……畢竟，哪個後宮不是佳麗三千，你這樣的性子，怎麽會安安靜靜地接受？”
沒想到卓卿會如此了解自己，她心中一暖，道：“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最了解小姐心思的，卻沒想到小姐竟然也這麽了解我。”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怎樣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清淺的笑意在唇邊一閃而逝，傷痛轉瞬又溢滿了眸中，卓卿嘆道，“大哥走了，阿娘不知道傷心成了什麽樣子，我會勸她和我們一起回大楚，那樣，再回來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說不定，這次是這輩子你我最後一次窩在被窩裏說悄悄話了。”
“大周和大楚一向相安無事，要來回走動也不是什麽難事。”莫醉握緊了她的手，心中一緊，道，“更何況，只要你和林大哥好好的，我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對了，有一件事，林路曾對我提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如果你和我們回大楚，也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但現在看來，你是不會跟我回去的，而且，你還要面對蘭容王，這件事，你最好知道。”卓卿突然壓低了聲音，俯在她耳邊道，“林路有一次無意中聽到蘭容王和他的暗士密談，說雪蓮教藏著能動搖江山社稷的秘密，如果能找到那個秘密，他定能奪得天下。”
雪蓮教？腦海中閃過一個絕美的男子，莫醉心中驀地恍然，難怪蘭容王總要糾纏華飛影。
“蘭容王城府極深，他既然將你送到了宮中，必定有所圖。”卓卿憂心道，“雖然他一直都有溫文爾雅的君子風度，但我每次看到他，總會覺得心中發涼。你與他打交道時，一定要當心。”
莫醉深有感觸，點了點頭。
說了太多耗費心神的事情，為了轉移她的註意力，少些悲痛，莫醉轉了話題，問她大楚的風土人情，雖然卓卿仍沒有太多興致，但語氣還是輕快了些，從俊美河山講到如畫女子，幾乎將那裏當做了家。
突然想到那個紅衣似火的染眉公主，她曾對阿昊傾情如此，但在葬禮上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不知是否現在是否得知了他去世的消息，知道後又該是如何地悲痛。
不知不覺中，兩人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中終是倦了，相依偎著小憩了一會兒。
但睡意未深，許是思慮過多，恍惚中眼前突然閃過自己再深井中見到的一件物事，莫醉渾身一顫，猛然驚醒，卻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雖然沒有看清那東西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卻也把她給嚇昏了，後來夏池淵來了，她也忘了此事。
不知為何，此時卻突然想起了，難道，是因為她一直都惦記著那東西，所以它才會突然鉆到腦海中嗎？
身旁的卓卿已經漸漸入了眠，怕將她驚醒，莫醉不敢亂動，卻再也睡不著了，只是呆呆地睜著眼睛。
突然，似乎覺得眼前一暗，她有些奇怪，向門口一轉眸，才發現客棧一樓廳中昏暗的夜燈籠好像被熄滅了。
她剛開始並不以為意，但不過一刻，便突然覺得頭有些昏昏沈沈的，似乎嗅到了一種幽淡的味道，她心中一驚，忙伸手替自己和卓卿捂住了口鼻。但卓卿似乎依然昏迷了過去，毫無反應。
不多時，門口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動門栓。
她這才明白是有人趁夜偷襲，想要開口呼救，卻發不出聲音來，四肢無力，半分也動彈不得。
門被悄聲推開，隱隱約約中，刀劍寒光閃動，至少有七八個黑衣人井然有序地潛進房中，悄然地向床榻慢慢靠近。
刀起時，方才的驚慌已然消失無遺，一剎那，她竟有些安心。
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那他就不會再受萬夫所指了吧。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本想安然受死，但突然想起身邊的卓卿，不由心下一震，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驀地睜開了雙眼。
為了確定床上之人是他們的目標，其中一個黑衣人吹燃了一個火折子，向床上一晃，正好碰上她怒瞪的雙眼，意外之下驀地一楞，舉起的長劍也沒有當即刺下。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打鬥聲，一個男子縱身而入，手中長劍揮舞，寒光閃閃中，不多時，便殺到了床邊，將她們護在了身後。
暗中敵多我寡，林路舞劍如風，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卻讓那些黑衣人不敢貿然向前搶去。
突然，房中登時一亮，卻是一個黑衣人提了一個燈籠過來，雖光線不亮，卻足以將房內照得清清楚楚。
那些黑衣人本就非泛泛之輩，方才在黑暗中因怕傷著同伴有所顧忌，現在卻再無後顧之憂，一個個挺劍向林路刺去。林路寡不敵眾，不多時，便大汗淋漓，漸漸處於下風。
見他的招式越來越亂，身子似乎也左右搖晃，莫醉心中一驚，看林大哥的招數，他似乎也中了迷香？
黑衣人也看出了端倪，其中一人一擡手，止住了攻勢，冷笑一聲：“咱們對客棧中所有房間都用了迷香，他也中了毒，快支撐不住了，咱們不必多費力氣，等他倒下了再行動手。”
圍攻林路的其他黑衣人頓時停手，只安靜地等著。
劍勢一去，林路登時沒了氣力，雖然手中仍握著劍，眼前卻已經恍若醉酒，不多時，劍鋒向下一倒，只能以劍撐著身子。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一揮手，六柄長劍齊齊向林路刺去。
突然啪地一聲，卻是一道白影從挨著床的窗口掠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到一個黑衣人面前，掌風到時，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已然被那人奪了去。
昏黃燈光下，白影如鬼魅一般來去閃如電，劍到處，人已倒。
幾乎沒有任何攻擊的機會，不多時，十個黑衣人便倒在了房中，全都被一劍制住。
在昏倒前的最後一刻，她終於看清了那道染著殷紅血點的白影，但即便雙眼已經沈重地合上，她的臉上也依舊帶著不可置信地驚愕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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